幻世迷离（三十三）（2/2）

“我知道”朔煜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：“在你眼中，我不过是区区个 凡胎，自是不能与那妖魔抗衡。可即便赌上命，我仍愿护你周全。”说到这儿，朔煜轻叹了声：“如今你身子这般虚弱，即便是要去庆眉山，至少也要吃点东西”

朔煜话语方落，便传来丫鬟叩门的声响。听到朔煜的回应，丫鬟们便将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。朔煜伸手接过，便舀了勺热粥轻轻吹了吹送到霓裳嘴边。只是微微顿，霓裳便带着几分不愿的神张开口。

丝欣的笑轻不可察地在朔煜唇角转瞬即逝。时间屋中祥和，只剩下碗勺轻轻碰撞的声音。

东瑶看在眼里，不免暗自叹息。霓裳虽是谪仙，可前有崔珏为她赴蹈汤火，后有朔煜愿护她周全，倒也不枉在世上走了这么遭。许是触景生，及昔日在凡间，她与晟风短短相的那些时日，东瑶倒对凡间的生活有几分留恋。虽不及九重天上那般仙龄永存，但经历过的悲喜爱恨，却都是真真切切的。如此时她看着朔煜将热粥勺勺送到霓裳口中，心弦便不由自主地轻然动。

也不知霓裳是不是被朔煜这番温所动，眼中的戾气也渐渐散去。片刻之后，她轻叹声，像是对朔煜而说，又更像是自言自语：“那魔物日不得手，便日不会放过我，你自是不能日跟在我身畔周护。如今在将军府中，也并非是风平浪静，想来是那魔物另有打算罢了。”

说到这儿，霓裳轻叹了口气，抬眼看向朔煜：“我从未想过那日你会瞧见切，若非如此，你也不会知晓我与凡人不同。不错，这具身体不似凡人那般易伤易死，但却会被那魔物吞噬。”

“霓裳”

或许是因为霓裳从未向朔煜亲口提起这些，这寥寥几语竟让朔煜有些动容。也许在朔煜看来，这是霓裳愿意向他敞开心扉而谈。

“我之所以告诉将军这些，便是要将军知晓，凭将军己之力，什么也做不了。昔日霓裳身携仙家之物落入凡间，不幸招惹了那魔。如今看来，也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才能了解这桩事。我知将军待我之心，但也请将军体谅霓裳。”说到这儿，霓裳望着朔煜的眸中竟显露出几分温柔之光：“将军与霓裳各自有命，也只能到此为止。”

朔煜的眸光闪动，仿佛暗中涌起千般澜。他只是那样痴痴地盯着霓裳，许久之后，朔煜取过榻边的披风，轻轻系在霓裳身上，翁声道：“我带你去庆眉山。”话语落定，朔煜起身，别过头低语：“我这便去备车。”

“多谢将军。”霓裳神中亦有几分动容。

东瑶见朔煜转身离开，暗暗叹了口气，既然他已决定带着霓裳前往庆眉山，不如跟着他们前去，看看那庆眉山到底藏着什么秘密。

屋门轻然闭合，切又变得如先前那般静谧。东瑶看着坐在榻边的霓裳，见她脸仍旧苍白。东瑶实在不明白，分明是九重天上的仙子，为何偏偏要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。觊觎万年仙灵，也并未给她带来半分好。看她这般模样，总觉得已是撑不了多久。

霓裳掩唇低咳几声，忽而抬头看向屋子中央，冷笑声道：“你打算藏到何时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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