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隐入山涧,窗外的雪又飘了起来。
云锦瑟睡得很沉,不知不觉间还以为自己还在前世温暖的被窝里。
禁林后是一片原始森林,森然冷漠的夜也因一道月白的人影变得温柔起来。
“哗啦!”
泡在温泉里的人翻了个身,闭着眼在夜无岚胸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靠着不动了。
“嗤!睡着了也不吃亏。”
轻笑声如自言自语,夜无岚收回迈出去的脚,将睡得正香的云锦瑟抱进怀里。
漫天雪花从夜幕落下,禁林外渐渐被银白覆盖,只重重阵法中,洁净的青石板路面有些未干的潮湿痕迹,却没有落雪。
自家主子莫不是因为担心八殿下才着急要用这药的?又或者是因为云小姐……
“主子,东西准备好了。”
黑影站在山石外,月光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。
“嗯。”
轻飘飘的声音依然淡漠,却透出几分异样的复杂情绪来。
“主子,白祭司让属下转达您一句话,这药性是不可逆的,您想好再用。”
黑影欲言又止,刻板的脸比平日多了几分情绪,却仍然冷静。
“本殿知道,下去吧。”
幽凉的声音少了些漠然,听起来却让人心惊。
也许是山风太凉,云锦瑟微微蹙了下眉,眼睑动了动,却没睁开。
“是……”
黑影转身,冲阴影里的鬼影摇摇头。
鬼影默默叹了口气,两人一并退到了百米外。
嶙峋山石之后,月白的人影愣了许久,才从贴身口袋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琉璃瓶,里面装着泛着幽蓝光泽的药丸。
“小狐狸,上一个服下这药的人,已经死了很多年了,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。”
幽凉的呼吸拂过她的眉眼,熟悉又陌生。
命运总是喜欢作弄人,初见她时他便想杀了她,那是事实,只是却不是最近这一次,而是……十年前!
云锦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,紧闭的眼却未睁开,心里已经惊涛骇浪。
黑影方才说的什么药?九殿下说死了很多年的人,莫不是那对试图解蛊之人?他这会儿是想让她服下这药,然后……以她的活血作药引子么?
“哗啦!”
身体忽然一轻,云锦瑟感觉自己被打横抱了起来,冷意骤然袭来,激得她头皮发紧。
绕过嶙峋的山石,空地上多了一座古朴的木屋,方子看上去年代有些久远,却修缮的极好。
云锦瑟闭着眼,尽量调节呼吸继续装睡,任由夜无岚将她抱进了木屋。
“睡得这般沉,把你煮了你也不知道吧?”
夜无岚勾了下唇,指尖一勾便将她裹成个粽子,放到了温暖的榻上。
屋子里一早便生了火,每个角落都放了好几个炭火暖炉,让她有些昏沉沉发困。
云锦瑟脑海里闪过在这里短暂的时刻,心底却释然了,多活这几日便算作是福利吧,又不是没死过,有什么可怕的?
正常人都有求生欲,云锦瑟也不例外,可是她本就是异界的一抹孤魂,运气好跑到这原主身体里多活了几日而已……
内心的挣扎越激烈,她的心口便越堵得慌,有不些不甘、也有不舍。
屋子里静的可怕,雪花落在树木上,发出单调的沙沙声,如催命的小鬼在敲动追魂鼓,让人心神不安。
月色晦暗,屋子里没有点灯,阴暗的光透过古朴的木质窗棱照进来,将月白的身影拉长,阴霾笼罩。
“啵!”
木塞发出清晰的声响,云锦瑟的心跳一颤,呼吸顿时急促几分。
果真,人都是怕死的,倒也应了那句老话,好死不如赖活着。
怕死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,正好她见了阎王之后,还想好好问问他,为何给了人生的希望,然后又残忍的的剥夺?
半晌过去,云锦瑟第三次挣扎之后,却迟迟不见他靠近,周围的温度骤降,静的诡异。
“轰!”
空气中似有什么东西破碎,窗外的风雪变得猛烈起来,原本在阵法外的风雪纷纷涌向这里,冷风肆虐。
云锦瑟察觉到不对劲,一翻身从榻上跃起,人已经立在了两米外的桌前。
“呃……”
温柔的气息徘徊在丹田手周围,心口处甚至有些激荡,同命蛊蠢蠢欲动却没发作。
还未从内力恢复的惊愕中回过神,云锦瑟的视线便已经到了桌前夜无岚身上。
月白的身影倚在桌边,翎羽般的睫毛遮住了眼睑,绝美的侧脸有几分未散去的笑意,人却似乎睡着了般,苍白的脸颊透出诡异的猩红,看上去十分脆弱。
“殿下,你怎么了?”
云锦瑟迅速搭上他的手腕,视线扫过桌上那个空瓶之时颤了颤,愕然与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。
不是说上一次试图这样解药的人已经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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