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哭无泪，说的大概便是此刻的云锦瑟。
“是……”
云锦瑟瘪了下嘴，垂头丧气的走到铜镜前，一点点擦着脸。
记忆中似乎有什么瞬间重合，不同的只是，此刻他活生生的站在她身后，并没有初见时那般沉重。
“傻了么？”
夜无岚失笑，玉白的手伸到面前，抽走云锦瑟手里的帕子，换上一块新的。
“唔，想到些往事……”
云锦瑟转过脸，面色忽然冷下来。
毕竟，他曾经想杀了她，而她也真真切切的对他起了杀心。
“想到你是如何将我仍在火场里的么？”
幽凉的声音带了笑，冰冷而淡漠，不同于平日里的疏离，反倒是多了几分真切。
“你……”
云锦瑟动了动嘴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夜无岚，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，更没想到他会这般平静的说出来。
“你是想问我那日怎么离开的，还是想问，何时解了药的？”
夜无岚勾了下唇角，墨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云锦瑟。
那一日，荒芜的院子里，天色微白，他看见铜镜中映出他的脸，失神落寞纠结，唯独没有杀气。
“……”
云锦瑟挑了下眉，抿着唇沉默了。
他是大秦的九殿下，并非寻常人家的公子，什么双宿双栖的幻想，连想想都觉得好笑。
所以，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？
“殿下，宫里的车马到了。”
鬼影立在屏风外，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。
总是听到些不该听的东西，会不会死的比较早？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幽凉的眸光从云锦瑟身上收回来，面色又恢复了淡漠，平静得有些吓人。
鬼影立刻转身滚出了军帐，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。
“殿下可知道，我母亲是如何死的？”
云锦瑟忽然转过脸，尖尖的脸上几乎没有血色，冷静得过分。
“不知。”
夜无岚已经走到屏风后，闻言并没回头，声音略沉。
“我只记得一些零散的画面，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，母亲重病卧床，除了日复一日的苦涩汤药之外，什么都没有。”
云锦瑟喃喃道，氤氲水气仿佛落在连她脸上。打湿了眼角。
有些事若是不说，她将来也许会后悔，但若是说了，或者便能死心了吧。
黑暗中，夜无岚忽然转过脸，深深地看了云锦瑟一眼，墨黑的眸子却多了些笑意，声音低沉，“我不是他。”
“……”
云锦瑟蹙眉，正想问九殿下这个他指的是谁，屏风后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了。
鬼影立在军帐门口，见夜无岚面色并无异常，才松了口气。
“殿下这就过去见花相吗？”
“本殿去厨房，让他们候着。”
月白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，只留给鬼影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。
听殿下的语气，是心情很不错？那方才里面的气氛和那些诛心的话，究竟是怎么回事？
鬼影满头黑线的揉了揉眉心，规矩的立在军帐门口。
站在铜镜前发了一会儿呆，云锦瑟终于默默绕过屏风摸索着回了卧室。
她与九殿下说自己母亲的事情，不过是想影射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，她不愿做笼中的金丝雀，就算是金屋藏娇，最终也抵不过年华逝去消殒在岁月中……
可人家似乎并未听懂她的意思，只说了句他不是他，夜无岚不是谁？
“算了算了！智商没上线，脑容量不够用！”
云锦瑟暴躁的揉了揉头发，一转身扑进锦被里，死死地闭上眼却睡不着。
不管他是不是听懂了是不是在意，总归，她努力过了……
“智商是什么？”
幽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，不亚于半夜见鬼的惊悚。
云锦瑟见鬼般蹦起来，见九殿下立在榻边，手里还拎着个食盒。
“智商……是什么不重要，殿下怎么又回来了？”
闷闷的声音显示云锦瑟这会儿心情不好，他越是对她好，她就越需要找借口远离他。
“我说了要走么？”
夜无岚挑眉，将手中食盒放在案桌上，慢条斯理道：“还是说，小狐狸很怕见到我？”
“怕你作什么……”
云锦瑟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几下，强压下暴躁的心情，摆出一张冷漠脸来。
“这倒也是，自从遇见了你，什么时候不是本殿吃亏？”
夜无岚撇嘴，语气颇有几分委屈。
“是是是，殿下您长得美，所以日后见到我记得绕道儿，遇人不淑这等事儿有一次便够了。”
云锦瑟磨牙，恶狠狠瞪了一眼夜无岚。
不就是设计过他一回么，他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些也不嫌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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